夜阑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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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归尘/萧平旌×萧元时

                      第一章
  萧元时要去大梁了。
  
  托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跟苏和还有其他的几个朋友从草原上游历回来,甚至来不及回自己的帐篷休整一下就直接到了萧元时这里。
  
  “回来了,坐吧。”帐篷里有两个人,其中比较高大一些的是她的亲生哥哥,草原的新王——吕哲·乌力罕·帕苏尔。
  
  “你真的要去大梁吗?”萧元时或者说哈森坐在乌力罕的对面,听到托娅的问话,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书信,上面盖着的是大梁皇上的国玺。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让人回了大梁的使者,总之一切都在你。”乌力罕不像他那个威震草原的父亲,总是一副温和内敛却又稳重霸气的样子,他总是有些过于的锋芒毕露,甚至是刻薄,这些可能都更像他的母亲吧。
  
  “我想去看看,”萧元时看着那封书信,其实在之前,在他师父还在的时候,萧元时就已经和他说过想出去游历的事情,他也是答应了的,“去看看师父口中的东陆,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好,那就去吧。”乌力罕其实知道萧元时刚刚那番话的未尽之言,除了想见识一下东陆的风景,恐怕也是想要暂时离开草原去散散心。
  
  “哥。”托娅却不准了,她不喜欢东陆,也不喜欢离别,她总觉得萧元时要是真去了大梁,她就又要失去一位至亲了。
  
  “托娅,”乌力罕有时候对他的这个妹妹也是没有办法的,“哈森他只是去大梁玩一圈,又不是不回来,就像你和苏和去草原上游历一样,最后肯定会回家的。”
  
  “真的?”托娅不是不信萧元时,她只是不确定罢了,而她最讨厌的就是不确定了。
  
  “那是自然,除非,”萧元时从小就是他们三个之中最会撒娇扮可怜的那个了,他现在嘴角下榻,一双明亮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乌力罕和托娅,把他们兄妹两个看得只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顿时不自在起来,“你们也不要我了。”
  
  “要要要,当然要,谁敢说不要,就让大哥把他们都逐出草原。”
  
  “我不太放心把你这个祸害丢出去祸害其他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草原祸害咱们自家人就好。”
  
  托娅和乌力罕一前一后的说着,他们知道萧元时的意思,从小就是这样,萧元时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从来都有办法可以成功。除了他的师父,吕哲·乌力罕·帕苏尔和吕晟·托娅·帕苏尔的父亲,统一了草原的王,青阳的昭武公——吕归尘·阿苏勒·帕苏尔之外,在无人拦得住,也没人敢拦。
  
  “决定了,就回封信给大梁的使者,选个日期就走吧。”嬉笑之后,乌力罕正了正神色,他从小当大哥当惯了,立刻就替萧元时安排去大梁的事情。
  
  “你就这么果断,都不留留我吗?”萧元时看着乌力罕井井有条的安排一切,大概这就是少年心性,小孩子脾气吧,明明知道是最好的安排,但就是想身边最亲近的人来哄哄自己,以此来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幼稚的近乎于愚蠢。
  
  “你会回来的,不是吗?”
  
  乌力罕的性情不像他父亲,但是模样却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萧元时最近总是不敢看乌力罕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太容易让他想起他的师父了。
  
  平和宽厚,锐利之中却又不带任何压迫,而且有些不符合他年龄以及权位的明亮和清澈,那是一双让人无法拒绝,不有自主的被吸引着去信任对方,甘愿俯首称臣且漂亮的过分的眼睛,一眼万年,风华绝代,不外如是,那是吕归尘的眼睛。
 
  乌力罕的眼睛没有他父亲那么惊艳,但是也是好看的,那一双眼睛包含信任的看着你的时候,你总是不会忍心去辜负他的,这是乌力罕眼睛。
  
  “托娅,”萧元时有些不自在转过头看着好像还在生着气的托娅,故作正经的语气显然骗过来托娅,“答应我,看好你哥哥,不要让他仗着自己那副好皮囊就随意招惹人家姑娘。”
  
  “哈森!”乌力罕直接把桌子上的酒碗扔了过去,萧元时躲得同时也不忘牢牢接住了那个酒碗,酒碗里还剩下的半碗酒一滴都没撒出去。
  
  “别闹,说正事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萧元时这种人,明明是他先招惹的乌力罕,结果现在却大义凛然的教训起乌力罕来了。
  
  “一年,”托娅看着故意嬉闹的萧元时,“就一年的时间,明年你要回来替我过生日的。”
  
  “好,答应你,”萧元时看了一眼帐篷外好像在专心饮马的苏和,故意把声音放大,“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是回来参加你跟苏和的成亲仪式。”
  
  “哈森!我今天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你给我站住!”
  
  萧平章其实对他们大梁这位这位世子殿下是有印象的,那个时候他还只有十几岁,刚跟着自己父亲第一次上战场,惨胜之后等着他们父子的除了犒赏,还有一份圣旨,青阳出兵相助,无论措辞再怎么华丽优美,也无法掩饰青阳那边想要一位出身尊贵,地位显赫,年龄尚幼,背后还有家族支撑的宗室子弟带回青阳做质子。
  
  当时符合种种要求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人,萧元启和萧平旌,当然还有萧元时,大梁唯一的嫡出皇子,不过所有人,除了那位青阳昭武公的阏氏,谁都没想过要前往青阳为质的人会是大梁身份贵重的唯一的嫡皇子。
  
  萧平章记得那个时候原本已经定了是要萧元启去的,可是青阳阏氏总是不满意,一直拖着,后来萧庭生和梁帝也都明白了,这是不想要萧元启,那可不就得是萧平旌了。
  
  萧庭生那个时候也已经忍痛准备把萧平旌送去青阳了,那是这么多年来萧平章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王那么的伤心。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萧平旌要前往青阳为质的消息给了原本身体就不好的长林王妃一击重击,卧床不起半个月之后,终是撒手人寰。
  
  而更加棘手的是,萧平旌也大病一场,几近不治,后来休养了整整一年才算好起来。
  
  三个孩子,一个青阳阏氏看不上,一个重病垂死,不管梁帝和皇后再怎么不舍,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到底要顾着边境十几万的子民,萧平章不知道那位智勇过人,不逊男儿的青阳阏氏是如何说服群臣和宗室,带走了大梁最尊贵的嫡皇子。
  
  萧平章记得萧元时启程那天,是大梁冬天难得的好天气,在内殿里只有自家人的时候,小小的萧元时抱着自己的父王,哭的声嘶力竭,说不肯去草原,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
  
  后来,青阳阏氏进来之后,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领着他走出内殿,奇怪的是出了内殿,萧元时也就不哭了,他安安静静地跟在青阳阏氏后面,上了去往青阳的马车,从此,萧平章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世子殿下要回来了。”下朝回家之后的萧庭生和萧平旌还有萧平章的妻子蒙浅雪说起这件事,不管怎么样,萧庭生在心里对萧元时总是觉得有那么几分亏欠的。
  
  “真的,”常年在琅琊阁最近被叫回来的萧平旌对萧元时好像很感兴趣,“国主定了派谁去接吗?”
  
  “定了,早朝的时候就定了,派飞盏带着世子全副仪仗,以及两千禁卫军前去接驾。”萧平章在一旁淡淡地说道,但其实他心里现在也有着一番思量,他有些担心。
  
  “我也想去。”萧平旌自然也对这位大梁名义上的太子爷好奇,尤其萧元时当年是因为他才会去青阳为质,这让萧平旌和萧庭生一样,对萧元时总是有几分愧疚的。
  
  “我记得前几年昭武公还在的时候,国主就已经派人去问过了,怎么世子殿下今年才动身回国呢?”蒙浅雪虽然不是困拘后院的普通妇人,但是对朝堂之上的事情了解始终有限。
  
  “当年国主确实是派人去过青阳,但是昭武公说要听一听世子殿下的意见,他若是愿意,青阳不会阻拦,但是最后世子殿下拒绝了。国主以为是世子殿下畏惧昭武公,不敢应承,这不昭武公刚刚薨了半年,就又派人去问。”
  
  萧平章说着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一旁故作乖巧的萧平旌,知道他这段时间是真被拘的紧了,看了一眼萧庭生,得了允许之后,才又开口道:“至于你,我和飞盏商量一下,你就陪他一块去吧。”
  
  “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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